郝憲印

A. 且坐聽茶是什麼茶

前幾天，茶友老廖為我送來了一大盒白茶。其茶名為「荒野牡丹王」，包裝盒上的8個字特別有韻味：「靜觀山水，且坐聽茶」。

我喜愛這8個字。說實話，自己確實很少讀到「聽茶」一詞。茶是品的、喝的、聞的、觀賞的，怎麼還能聽呢?這引起了我的遐想，並似乎有了靈感。

茶來自野外，或是人工培育的茶園，或是野生的茶樹。大概越是好的茶，其生長的自然環境的景色越美，有美的山，有好的水，在美麗的山水之間，茶長得最為茂盛，最為生機勃勃。

山上的茶如何才能來到我們的茶桌上、茶壺或茶杯中呢?那是需要茶人去摘採的。走進茶園或大山中採茶，看到美麗的自然景色，那美的山、美的水讓人心曠神怡，確是一種享受。

我小時候常上山採茶。我老家前面是一片很大的田野，田野中有漣水河，屋後是美麗的椅子山，山上林木青郁，山坡和山上有許多茶樹。在這樣的地方採茶就是靜觀山水，悠然見田野，享受大自然的美麗景色。

採茶是一種享受，品茶是另一種享受。采過茶的人一定品過茶，品過茶的人不一定采過茶。而我很幸運，既上山采過茶即年少時我采過茶，亦愛品茶，人到中年後，我真正愛上了茶。

為何說自己真正愛上了茶呢?這可以從三個方面來評判，一是我確實喜愛喝茶，這是第一層次的;二是我喜愛與遠近的茶友交流，喜愛一同品茶，這是第二層次的;三是我與茶常有交融，遇上好茶常有靈感，總想寫點有關茶的文字。

我對前面8個字的理解是：「靜觀山水」，主要是指採茶人在山上採茶時的感受;「且坐聽茶」，當然是指品茶人的感悟和遐思。

要想好好地品茶，當然應坐下來慢慢地品，或一人獨賞，或多位好茶友一起共享。多人一起共享時，必然有許多交流，言多聲噪，也許難以靜下來，是不利於聽茶的。

要想聽茶，就應獨自一人，泡一壺好茶或大杯好茶，慢慢地細細地靜靜地品嘗，品茶時應開啟人的聽覺功能，與壺中茶或杯中茶交流或對話。

茶是有生命的。其發芽、生長、享受陽光照耀和雨露滋潤的過程中，既有風聲和雨聲，也有流水聲和松濤聲，還有鳥語聲、放牛娃的喧鬧聲和採茶人的唱歌聲。

也許在品茶人與茶的交流中，在細細聽茶的過程中，茶自然地將曾經保存的自然之音匯合後有序地播放出來。這種聲音很微弱，不是真正的愛茶人根本聽不到。

憑兒時的採茶經歷和天命年後對茶的深入理解，我現在似乎已能聽到茶的聲音及其樂章了。

我認為，喜愛喝茶是第一境界，懂得品茶是第二境界，靜坐聽茶應是第三境界。愛茶的最高境界是什麼呢?我現在還不明白，也許待十年或二十年後，自己對茶會有新的更深的感悟。(寫於2020年5月31日)

責任編輯：王丙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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